杨学林
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中国历史上长达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缔造了中华民国,这个时间是1911年,到现在113年。“三民主义”不能拯救水深火热的中华民族,不能成就积重难返的东方大国,中国共产党带着救国救民的使命诞生了,这个时间是1921年,距今103年。中国共产党带领劳苦大众赶走了日本入侵,消灭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新中国,时间是1949年,距今75周年。
这些年,产生了三代人,爷爷、父亲和我;这些年,人民生活经历了贫穷、温饱、小康。真可谓沧桑巨变,感受真切,从近日我经历的三本书可见端倪。
《宁夏水利史》产生的断想
退休前,自治区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的工作任务虽然很重,但办公室和委员们承担得很多,我就相对清闲一些。老领导们说:“还是写点东西吧,不要荒废了。”恰好那段时间宁夏引黄灌区正在打包申遗,对塞上江南真正的文化内涵需要挖掘整理,加上这些年我有意识地收集一些灌区方面的资料,所以就着手写作《宁夏水利史》,加了一个副标题“一部流淌千年的大河文明史”。
在写作过程中,我深刻了解到,虽说“流淌千年”,实际上是2000多年,因为秦渠、汉渠就是秦代、汉代修建的。2000年来,宁夏人干了些什么?主要是修了水利,创造了与四川都江堰齐名的水利工程。这是多么了不起的贡献啊!但是,真正宁夏水利事业的腾飞,应该是百年之内的事情。
在《十年来宁夏省政述要(建设篇)》中讲到这样的故事。
1931年,黄渠桥惠农渠决口,水淹了七八天,大片庄稼被毁,就是没有人管。当时驻军长官很是着急,便命令部队砍树枝、找柴草堵口,怎么都堵不住。恰好道尹公署(当时管理渠务的机构)某委员莅临平罗查勘,这位委员说先派夫摊料,夫料齐备了再动工。长官心急,破口大骂,把道尹、县长全吓跑了。这时有老百姓说:“这种堵法不对。”长官问:“你有办法吗?”老百姓怕得罪渠管部门,就说:“我先回家,你们派兵把我带来,我就敢做了。”长官照此做了,果然在老百姓的指导下,经过七八天的紧张施工,决口堵住了,而且节省了许多柴草。
这个故事反映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民国时渠政腐败,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民脂民膏,否则,任其渠务废弛、人民受害。一个是生产力水平低下问题。惠农渠接近渠梢决口,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时间,且在军队的干预下才得以封堵。放在现在,不仅渠道砌护决口的概率不大,即使决口使用先进设备很快就会修好。
这就说明,解放前的宁夏水利,在润泽人民的同时,也成为人民负担。就春工(春季开展的渠道清淤工作)而言,有田60亩者,每年出夫1名,服役一个半月,承担不同程度的坝料。每遇决口、决堤,必有夫料摊派。实际上,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一年的心血都在维护渠务上。当然,还不包括养活数以千计的渠务管理者,满足他们处心积虑的种种克扣。现在,渠务由国家管理,农民群众在这方面没有花多少精力。
水利测量技术的广泛应用也是近百年的事情。过去,修渠的比降大小全靠目测。每逢春工,验收标准是在修渠时预设的“底石”,见到“底石”,深度就够了。民国建省后,随着西学东渐,建设厅长从德国购得几部测量仪,“多聘专门技师,分赴各渠,实地勘测调查,绘制详确之图说,拟以整理之方针”(《民国宁夏水利专利》序)。从1944年开始,黄河水利委员会宁夏工程总队成立,随后来宁夏共组成4个测量队,测量宁夏引黄灌区万分之一地形图及中卫至石嘴山黄河大断面。
2000年来,我们采用的是无坝引水,引水数量和时间都不可控。民国时著名水利专家李仪祉,在国立清华大学演讲“黄河水库问题”时,曾提及“青铜峡宜建水库,筑坝蓄水”(《十年来宁夏省政述要》)。但只是个设想。解放后,建成青铜峡、沙坡头水利枢纽,在黄河水利委员会分配的指标内,我们可以科学调度水资源,实现了灌溉管理现代化。
百年水利巨变,宁夏、卫宁平原的灌溉面积由百年前的210多万亩,发展到今天的828万亩,成为继都江堰灌区(1065万亩)、内蒙古河套灌区(1020万亩)之后的第三大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