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跃成,1953年生,宁夏银川人。2018年被认定为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滩羊皮鞣制工艺(二毛皮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
丁跃成出生于永宁县纳家户村,他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丁跃成是家里三兄弟中的老大,幼年时因家庭变故,一直跟着奶奶长大。由于儿时家庭贫困,丁跃成没能上学读书,这也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由于奶奶年迈,家境贫寒,丁跃成很小就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养家。这样的成长经历,使得丁跃成从小就明白,凡事都要靠自己的艰苦奋斗,也养成了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好品德。
1971年部队征兵,18岁的丁跃成抓住这个不容错过的机会,积极响应号召参军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他跟随部队前往陕西、青海等地训练,后来又在云南接受了数月训练,于1973年年底,随部队前往老挝执行任务,在国外一待就是两年多。老挝属于热带、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炎热潮湿,并有很多蚊虫蛇鼠。丁跃成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这些对他都是不小的挑战。然而,从小就不怕吃苦的丁跃成,很快适应环境,勤奋肯干,在部队期间受到多次嘉奖。但由于丁跃成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在部队发展有一定局限性。于是,在接到80多岁奶奶病重的电报时,他申请复员回乡,获得批准。这段珍贵的部队经历,拓宽了丁跃成的眼界,也锻炼了他不畏艰苦的品格。
丁跃成真正与二毛皮结缘,是在复员回乡之后。一开始,丁跃成在村里承担维修生产队的拖拉机、推车、农机用具的工作。他认真钻研修理技术,工作十分投入。尽管他刚从部队回来,家境也不富裕,但同生产队的纳汉兴老人看中了他不怕吃苦、爱钻研、爱学习的好人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纳汉兴老人是一位擅长二毛皮制作的民间艺人,丁跃成自从跟老人的女儿谈恋爱,就跟着未来的岳父学起了二毛皮制作技艺。此前,他并没有接触过二毛皮,但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信念,还是沉下心来,从头学习这门古老技艺。经过几年的刻苦钻研,最终掌握了二毛皮制作的核心技艺,成为一名技术过硬的二毛皮制作艺人。
二毛皮是宁夏地区特有的裘皮制品,已具有数百年历史。清乾隆年间,滩羊二毛裘皮就已闻名天下,《宁夏府志》载:“衣布褐,冬羊裘。”《甘肃新通志》亦载:“裘,宁夏特佳。”二毛皮的原材料是宁夏的特产滩羊,原料的选择十分严格,必须是出生20天到40天、毛长9厘米到12厘米的滩羊羊羔的皮。一张品质上乘的二毛皮,毛穗绺绺柔软洁白,提起呈下垂之势,有“九道弯”之称。而选皮只是二毛皮技艺的第一步,传统的二毛皮制作还包括打灰、抓毛、浸水、洗皮、鞣制、晾晒、定皮、裁剪等步骤,一件裘皮往往需要数月才能完工。
由于传统的二毛皮加工方式原始,全靠人工,费时费力,且裘皮产品本身容易受潮、虫蛀、发霉,还存在一些缺陷。为了求变,也为了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丁跃成对二毛皮技艺作了一系列改革。如原先用黄米、硝盐鞣制羊皮,如今使用原酶粉去肉、脱脂,这样熟制的二毛皮不仅毛色更加顺滑洁白,而且还没有异味。但如丁跃成所言,这份活计工序复杂,而且过程十分辛苦,又脏又累,赚的钱也不多,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寥寥无几。丁跃成结婚后,为了养家糊口,还当过建筑公司的学徒工,从事过种鸡养殖。直到1996年后,岳父纳汉兴的二毛皮生意状况好转,在银川还开了一家二毛皮销售店面,丁跃成也参与其中进行二毛皮的加工。2000年,丁跃成建起了二毛皮加工厂,再次对传统工艺和加工技术进行升级,产品种类也不断增加,不仅有服装类的披肩、围巾、帽子、背心、皮裤,还有床上用品、汽车用品、旅游用品等,产品不仅销往全国各地,还远销意大利、美国、韩国、日本、俄罗斯等国家。2013年,丁跃成的二毛皮制品在中国银川第二届镇北堡影视城西北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上荣获银奖。在2014全国休闲农业创意精品推介活动中,其作品荣获产品创意优秀奖。
2000年,二女婿马学勇开始跟着岳父丁跃成学习二毛皮制作技艺。1982年出生的马学勇具有高中学历,作为新一代有文化的民间艺人,他学习能力强、接受新事物快、思维灵活,在岳父丁跃成的悉心教导下,马学勇一步一个脚印,不久就学会了二毛皮制作的所有工序。20多年来的勤学苦练,马学勇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独立完成二毛皮制品,并能够研发新产品、开拓新业务,俨然成了丁跃成二毛皮事业的继承者。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马学勇已成长为银川市级非遗项目二毛皮制作工艺代表性传承人。
丁跃成和马学勇都认为,传统的二毛皮手工技艺仍然有传承下去的必要。就算对羊皮的加工可以依靠机械化流水线完成,但设计和缝制仍然依赖人工。如何将几张皮合成一张成品,如何对齐纹路、颜色,都考验着匠人的经验和技艺。为了不让这门古老的手工艺面临被机械化生产彻底替代的处境,丁跃成和马学勇将继续钻研工艺技术,思考产品出路,努力探索市场的规律,尽力摆脱困境,将这门手艺传承到下一代人手中。
(本文摘自《宁夏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口述实录·银川卷》 作者:武宇林 杜丹 张洁 马慧玲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