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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和他的石头记

马成龙

长夜漫漫,足以解除一天的劳累,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卸下思想上的重负后,心灵也像乖巧的鸟儿般流连花丛中,快乐地吮吸着新鲜空气。

人这一辈子,得有点爱好,作为安身立命之余的乐趣。就像我的爱好是读书藏书看书赏书,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乐趣是搜集各种各样的石头。

爱石头已成他的癖好,他的大门口有块千疮百孔的石头,本来是块风化严重的羊脑子石,但被他用水泥做了个底座,略加修饰再看过去就顺眼多了。再仔细看看,千疮百孔似乎也有了曲径通幽的感觉,那些斑驳陆离的痕迹,也成了山河景秀的特写。

走进他家院子,墙头上,菜园的围栏上,房台子跟前,随处可见都是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或立或竖,或倒或卧,虽然没有统一的规矩,但别具一番景观。

步入正房,茶几上,书桌边,靠墙的多宝阁上都是各种小巧玲珑、造型奇异的石头,甚至花盆里也铺着一堆堆黢黑的小石头。他看待这些石头的目光都饱含着感情,好像看着自家儿女,听他娓娓道来这些石头的出处和来龙去脉,就是一部普通人版的山水游记。

古人说:造化钟神秀,又说巧夺天工,自然美是超越我们想象的。当遇到一个有趣的灵魂时,就可以让这些无知无识的笨家伙具备灵性,从而展示出其蕴藏的美感。

人也一样,出水芙蓉的心境很容易被破坏,出淤泥而不染不过是一种希望。更多时是藏迹山林之中,隐形草木之间。或被洪水送到河床,被河水冲刷运送,被挖机截获,做了奠基石。或遇到像我朋友这样的妙人,被精心培育精雕细琢,成为可供观赏的艺术品。或一辈子埋没泥沙中,被风化湮没默默无闻到地老天荒。

人生际遇不同,石头也各有命运,但无论是贵妇项链吊坠上的鸡心石,还是地基下深埋在混凝土中的普通青石,各自的乐趣不一,但能成为有用的东西,终究也是一件美事。

(作者系沙坡头区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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