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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德在宁夏同心

马海德在宁夏同心县改名并参加红军,已为大多数人了解和公认,但在有些影视作品中还语焉不详,甚至只字不提马海德在同心的这段历史。本着尊重历史、尊重马海德的原则,现就马海德在同心的几个核心问题再作一次简要论述,以飨读者。

概述

1936年6月,在宋庆龄的帮助下,美国医生乔治·海德姆和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一同秘密进入陕甘宁边区,先到陕北保安县(今志丹县),会见了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后,他俩仍然一同结伴,在红军小分队的护送下又来到西征前线宁夏豫旺堡(今同心县预旺镇),这里是彭德怀的西征总指挥部所在地。

海德姆和斯诺的到来,受到当地军民的热烈欢迎。西征总指挥部在豫旺堡南塬召开了盛大的欢迎联欢大会,“热烈欢迎美国朋友”的横幅醒目地挂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方,彭德怀、刘晓、左权、聂荣臻、陈赓、杨得志、聂鹤亭等西征将领出席大会,战士们表演了劈刀、射击、马术等战术。海德姆用刚学会的“同志们好”向大家致意,斯诺发表了支持中国革命的演讲。驻扎在毛居井的红四师,派政工科科长卢仁灿送来两匹上好的战马和慰问信给两位美国朋友。

在豫旺地区,人们常常看到海德姆和钱信忠、戴正启挑着两个白铁皮桶子的“流动医院”走村串户,为民治病,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深得群众爱戴。在与群众广泛接触中,他发现回族多数人都姓马,于是决定自己也要姓马,改名马海德并加入中国红军。

和他同来的斯诺在同心地区采访结束,返回保安又回到北平,继续他的记者生涯,而马海德却在同心留下来参加了中国革命,直到红军集结山城堡,他参加战地救护时才离开同心地区,在同心工作战斗长达4个月。

关于改名

马海德的改名经过,是他亲口告诉同心县党史工作者的。1986年,同心县举办“红军长征胜利暨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五十周年”庆典活动,派王克林、杨文元进京调查相关党史资料,经程子华帮助联系,找到了当年和斯诺一块儿到同心地区的马海德。因为在这之前,听当地老年人讲,红军西征时来过两名外国人,一名是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他的名著《红星照耀中国》中也明确记载了他到“宁夏豫旺县”前线访问,但另一个人是谁?却在书中只字未提,更没有图像。采访马海德时才揭开了这个谜底,他说:“那是我特意关照的,我要求斯诺在采访记录中删去所有有关我的文字和图片。因为我已决定参加中国革命,一是当时的形势还不便公开我这个外国人的去向,二是斯诺报道的是英勇善战的长征红军,我这个刚入伍的新兵也没什么可写的。”

马海德美国名字叫乔治·海德姆,祖籍黎巴嫩,他的家族是黎巴嫩执政党长枪党一族。马海德虽然出生在美国纽约的布法罗,但父母都是移民美国不久的黎巴嫩人,他的大学也是在黎巴嫩上的医学院,黎巴嫩大学毕业后又到瑞士日内瓦攻读医学博士。海德姆在同心地区施展高超的医术为军民治病。彭德怀特意指示海德姆帮助十五军团发动群众,做回民工作,筹备建立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

马海德回忆当年在豫旺县的这段工作时,突然提高声音愉快地说:“我现在的名字,还是在你们那里改的!”马海德说,作为红军医生,他和老百姓的关系十分融洽,在广泛接触中,他惊奇的发现这里回民多数人都姓马,他就决定也要姓马,在美国名字海德姆中保留海德两字,改名马海德。

他在豫旺参加红军的要求,得到了彭德怀司令员的批准,从此,在红一方面军的西征战斗序列表中有了一个新的红色战士的名字——马海德,而且一直沿用终生。

关于时间

马海德在同心地区战斗工作了多长时间?也是个有争议的话题。但有两点是统一的,是肯定的,其一是马海德来同心是跟斯诺同时来的;其二是离开同心是随红军主力一块儿撤离并参加了山城堡战斗的救护工作。肯定了这两点,马海德在同心地区战斗工作的时间也就好推算了。

先说到来的时间。斯诺和马海德到达豫旺堡一直没找到准确的日期,大多数记述都是1936年8月。

关于斯诺和马海德离开保安前往豫旺堡的时间,有资料记录是7月9日,以此推算,他们到达豫旺堡的时间应该在7月下旬或8月初,因为200公里左右的路程他们不可能走20多天。他们来豫旺,走的基本是红一军团西征的路线,我们从红一军团到豫旺所耗的时间段,可以推断出马海德到豫旺的时间。

中央军革委5月18日发布西征命令,红一军团19日出征,12天后,也就是6月1日攻占环县曲子镇,又经过阜城、麻岭战斗后,于6月7日进驻豫旺堡。也就是说红一军团西征从吴起出征,包括数次作战到豫旺堡仅用了19天,而斯诺和马海德是直接赶路,所以他们不可能走20多天。虽然他们从保安路过吴起还逗留了几天,但仅仅是3天。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第七篇《去前线的路上》明确记载:“我在去前线的途上,离保安向西北方向走了几天的路程后,停下来在吴起镇访问了一下。我在吴起镇待了3天。”他在第八篇的另一章《“真正的”红军》中记载:“在甘肃和宁夏的山间和平原上骑马步行了两个星期以后,我终于来到豫旺堡,那是宁夏南部一个很大的有城墙的市镇,那时候是红军一方面军和司令员彭德怀的司令部所在地。”

斯诺和马海德7月9日离开保安,途中在吴起逗留了3天,其余都是直接赶路。对照红一军团从吴起到豫旺堡的时间段,由此推算,他俩8月初到达豫旺堡是准确的。

再说离开的时间。9月7日,斯诺在同心吊堡子准备离开同心返回保安,仍经西安回到北平。而马海德却选择了留下来,参加中国革命。两名结伴而来美国人,一去一留,就此分手,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再次相见。

1936月11月12日晚上,马海德随红军主力撤出同心城,撤往豫旺县城下马关(今同心县下马关镇)。15日撤出下马关,17日打了萌城阻击战,21日至22日打了山城堡歼灭战。

所以,马海德从8月初和斯诺一块到豫旺堡,直到11月15日从下马关撤离,在同心地区活动达4个月之久。在投身中国革命的这4个月中,树立和坚定了他的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在离开同心的3个月之后,1937年2月在延安加入中国共产党。

马海德从23岁踏上中国土地,到78岁逝世,半个多世纪奋斗在中国。从上海到陕北;从陕北保安到宁夏同心;从延安到西柏坡;从抗战到新中国成立;从十年浩劫到改革开放,他亲历了中国的风起云涌。把自己最好的年华乃至生命的全部献给了中国,献给了他热爱的医疗事业,献给了几十万麻疯病病人。

历史将永远记住这样一个人:祖籍黎巴嫩,出生在美国。学业完成于日内瓦,真诚服务于陕甘宁。他放弃了原有的美利坚和众国国籍,加入了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他成长在资本主义国家,却在共产主义旗帜下取得辉煌!

(作者系红军西征纪念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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